古浪被她這麼一叫,差點叫聾了耳朵,他皺着眉頭看了湯氏一眼,不滿的問她叫什麼?
突然來這麼一下,也會吓到他的好不好?
湯氏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神色,說她不是故意的,就是太過驚訝了,一下子沒忍住。
她從未想過,古浪會有一天被撸了官職的。
他沒有官職,他們一家子喝西北風去嗎?
還有誰會請她去聚會?
想到以後的日子,她的心裡更顯得煩躁。
古浪緩和了一下臉色,“還不是這件事情鬧的,将軍就讓我回家處理好家裡的事情再說。
”
他覺得自己很冤枉,又不是他要趕親娘出家門的,怎麼事事怨到他頭上去了。
他也是受害者好不好?
要是王大娘知道古浪是這麼想的,會呸他一臉。
幸好她不知道。
湯氏極力的忍下心裡的煩躁,臉上露出點笑容來,輕聲問古浪,是不是把家裡的事情處理好,他就能官複原職了?
若是如此,她一定會千方百計的把那個老太婆接回來家裡住的。
别說對她好了,就是把她供起來也行。
說到底,她也沒想到,這件事情的影響會這麼大,會連累到古浪。
她也就以為外人知道後,頂多在身後說說而已。
真是人算不如天算。
古浪他也很煩躁,他用力的揪了揪頭發,搖頭說不知道。
他也想早點官複原職,但是還得要看将軍,将軍不開口的話,他這輩子也别想了,
“沒事,咱們不能急,現在重中之重是要把老夫人接回來住。
”湯氏看到古浪這麼煩躁,不得不在他背後出謀策劃。
說來當時湯氏有點小聰明的,要不然,古浪也不會事事聽她的話。
“對,一定要盡快的把娘接回來住。
”古浪猛地站了起來,“要不,我再去找娘,求一求她,讓她回來住。
”
他才是她的親生兒子,她跟着一個前兒媳婦算怎麼回事兒?
這不就是讓人打他的臉嗎?
真不知道他娘腦子裡在想什麼的,親疏遠近也分不清。
湯氏急忙點着頭說好,又叮囑了他好幾句,千萬千萬不能跟老夫人生氣,一定要哀求她,讓她跟着回來住。
她知道古浪的性子,生起氣來,什麼話也敢說的。
她生怕他會再次氣到老婆子,那她就更不願意回來住了。
古浪拍了拍衣袍,聽頭說了一聲好,說他知道怎麼做的。
說完這句話,他大步走了出去。
這一次他沒有騎馬,是徒步走到将軍府的。
他走上前去敲了敲門闆,守門人到敲門聲,咿呀一聲打了開門,看到站在門外的古浪,眼裡閃過不耐煩,問他怎麼又來了?
他娘不是不願意見他嗎?
他還來看什麼?
虎落平陽被犬欺,古浪也不指望别人對他有什麼好臉色了,他苦澀的笑了笑說,想要見他娘。
“大娘不是告訴過你,不想見你的嗎?
”
識趣的就早點走,不要再在這裡胡攪蠻纏了。
“麻煩小哥你再進去通報一下,可以嗎?
”古浪心裡再不憤,也不得不低聲下氣的求着守門人。
他是來求人的,要是再擺什麼高姿态,沒人會願意幫他的。
關于這一點,他懂得很。
守門人又看了他兩眼,勉強的點了點頭,讓他等着,他再去問一下大娘的意見。
古浪難得向守門人說了一聲謝謝。
守門人又多看了他兩眼,砰的一聲關上了門,又小跑着去找管家,把這事告訴了管家。
這些事不是他什麼人能管得了的,怎麼也得要上報給管家的。
管家皺了皺眉頭,又再次去找王大娘,把這事告訴她了,王大娘依舊不肯見。
管家把這事傳達了下去,又再次打開門,把話傳給了古浪聽,讓他早點回去,不要再站在将軍府門口了。
古浪不甘心,依舊站在門口等着。
他就不信他娘會這麼狠心,連自己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兒子也不管了。
守門人趕了他幾次,他也不肯走,也就不理他了,砰的一聲又大力的關上了門。
古浪認了一個死理,一定要把他的親娘帶回家住。
因此,他次日一早又跑來将軍府門口蹲着,任由守門人怎麼趕也趕不走。
将桃早上起來要去作坊做工,她不知道古浪在外面,她走出大門口,就遇到了古浪。
看他一臉胡子拉碴的模樣,她的心裡竟然有點痛快。
她不是以怨報德的人,對她不好的人,她心裡是不會同情的。
他們過得越不好,她就越開心。
“将桃……”古浪也看到将桃了,快步走到她的面前,“娘呢?
是不是你在挑唆我跟娘之間的感情,你才不同意來跟我見面的?
”
他怎麼也不相信娘這麼狠心,不搭理他。
将桃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,“我不是你,不會用卑鄙手段對付我身邊人的。
”
說完這句話,就不再開口,擡腳往前走,跟他擦身而過。
突然間,她的手臂被他握住了,的眉頭一皺,回頭看了他一眼,冷冷的道:“放開。
”
誰準他握她的手臂了?
他不覺得惡心,她覺得惡心。
碰過别的女人的男人,沒資格碰她。
“你能不能去跟娘說一聲?
讓她跟我回家住,我不放心她住在外面。
”
将桃用力的扯了一下手,把手臂從他的手中扯開,他伸手揉了揉,嘲諷的道:“我是不會幫你說的,你有本事自己去說。
”
她看起來像傻子嗎?
怎麼可能會幫他?
再說了,她也不放心婆婆回古家住,怕她會出意外。
湯氏的手段她算是領教過了,是個心狠的人,一定照顧不好婆婆的。
所以她再苦再累,也不會把婆婆送回古家的。
他要是能叫得動自家親娘,也用不着求她了。
這還是他第一次正經八百的求一個女人。
為了能挽回婆娘,讓他幹啥都行?
“将桃。
看在咱們夫妻一場,你就不能幫我這個忙嗎?
”
夫妻一場?
将桃的臉色更冷了,嗤了一聲,眼睛看着他,滿臉的不屑,“不要跟我說夫妻一場,會讓我覺得惡心。
”要是可以,她想一輩子也不曾見過他。
惡心?
古浪的臉色一下子陰沉了下來,伸手又想去抓将桃的手,卻被将桃一個閃身避開了。
“你想幹啥?
我告訴你,這裡不是古家,而是将軍府,你要是再敢對我動手動腳的,我就大喊了,讓别人出來看看你的嘴臉。
”
從兒子受傷的那一刻起,他們就撕破了臉面了,她不在意再撕破一點。
古浪到底有所顧忌,不敢再伸手去抓将桃,他把手背到身後,用力的握緊拳頭,克制着自己,“你到底想怎麼樣,才肯去幫我勸一下娘?
”
要不是有事情求她,他也不會這麼低聲下氣的。
“不勸。
”将桃搖頭,“娘不想和你們一起住,我也更加不會讓她回去的。
”
這就是狼窩,她怎麼可能眼睜睜的看着婆婆回去狼窩。
聞言,古浪氣的不得了,他伸手指着将桃,“将桃啊将桃,你終于露出你的真面目了。
”她是要報複她,硬是要隔開他跟親娘,讓别人誤以為他是個狼心狗肺的東西。
她也成功了,讓他因這事而被撸了官職。
真想不到,她的城府會這麼深,想出什麼惡毒的計劃來,讓他栽了個大跟頭。
古浪完全認不把事情歸到自己的身上,一味的把過錯推給别人。
将桃看了他一眼,冷笑了一聲,“我的真面目就是瞎了眼,從不知道你是這麼狼心狗肺的人。
”
說完這句話,她擡腳往外走。
對古浪這種人,不必跟他多說廢話,免得浪費口水。
“你站住,話還沒說完,你走什麼走?
”古浪跑到将桃的面前,伸手攔住她。
将桃停下腳步,冷眼看着他,問他還想說什麼?
他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說的?
早知道他會在大門前,她就從後門走了。
她是真的一點也不想見到他。
“看到我的現狀這麼慘,看到人人都在罵我,你是不是很開心?
啊?
”
“我不知道你在說啥。
”将桃是真的不知道外面的傳言,她昨天沒去作坊,所以沒聽到外面的傳言。
她要是聽到了,一定會大笑幾聲,說活該。
古浪看着她,冷笑連連,“将桃,這裡沒有别人,你就不用再裝模作樣了。
”通過這件事情,他已經看清楚她的真面目了。
他覺得阿楊說的不對,将桃才是害他的人,而不是湯氏。
他所有的不好,全是将桃帶給他的。
将桃像個白癡般的看着他,“古浪,我裝什麼了?
有話能不能說明白一點?
這樣藏着掖着有意思嗎?
”
她又不是他這種人,腸子彎彎道道的。
“你還裝?
”古浪見将桃油鹽不進,氣得他擡起了手。
“你要幹什麼?
”這一幕恰好被打開大門的錢氏看到,她快步的小跑出來,用力的推了一把古浪,“怎麼?
你還想打人不成?
”
古浪被錢氏推得一踉跄,又不敢向錢氏發火,隻好瞪向将桃,辯解說他沒想打人。
錢氏冷笑了一聲,“你當我是眼瞎的嗎?
我告訴你,這裡不是古家,不是你撒野的地方。
”
比趙三富還渣,和離了還要跑來打人。